论坛综述：实施积极财政政策 深化财税体制改革

　　【财新网】（记者 邢昀）由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主办、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承办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15年会，于2015年3月21-23日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举行。其中3月22日上午举行的第三单元讨论的题目是“实施积极财政政策，深化财税体制改革”，由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张军扩主持，发言嘉宾分别为：财政部部长楼继伟、亚洲开发银行行长中尾武彦。

　　楼继伟从国家治理的角度探讨了财税改革与国家治理之间的关系。他表示，在新常态下顶住下行压力，保持合理增长固然重要，但更值得关注的是，在经济波动的情况下，社会、经济如何能够保证平稳有序发展，这其中最关键的是有效的国家治理。

　　楼继伟称，财政是国家治理的基础和重要支柱，财政改革涉及国家治理的各个方面，去年通过了财税体制改革的总体方案，明确了财税改革的总体路径与年度的具体安排，下一步就是落实。

　　他强调，一段时间以来，中国盛行行政性竞争，各地纷纷出台各种优惠政策，形成了许多的政策洼地，不仅影响了宏观经济调控效果，造成公共利益的损失，还可能违反中国对外承诺，引发国际贸易冲突，需要清理和规范。楼继伟表示，在实施路径上会区分不同的情况，分类加以处理，并把握好节奏和火候。促进统一市场行政的同时，保障好经济平稳、较快发展。

　　另一方面，他指出，财政的作为还在于提供更多的基础性公共产品，校正对市场的扭曲，防范系统性风险，推动基本公共服务的均等化等等。在此中，他重点讨论了社会保险问题。

　　楼继伟指出，社会保险是保险的属性，而现在往往被认为是公共财政属性。他强调，必须坚持精算平衡。精算平衡制度意味着不能把缺口留给公共财政，否则不仅是不公平，也会带来公共财政的不可持续和国家治理危机。

　　楼继伟表示，中国的社会养老制度建立晚，直到1997年才建立。而在此前企业职工没有养老保险缴费。这群人现在进入保险范畴视同缴过费，所以后代人必须提高缴费率，来弥补之前缺口。

　　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提出，适时适当降低社会保险费率。楼继伟称，在1997年前职工没有社会养老缴费，企业成本不真实，而扩大了国家的财政收入，同时在1997年以前，国家预算大量进入国有企业，造成了巨额的国有资产，因此现在划拨部分国有资产充实社保。“这样就有条件降低社保费率，如果没有划拨补缺口，就没有条件降低费率。”楼继伟强调。

　　十八届三中全会还要求“坚持精算平衡原则”，楼继伟表示，所谓精算必须要参考社会工资增长水平、投资收益率、人口增长率，老龄化速度、缴费率给付率、最低年限、退休年龄等，并健全多交多得的激励机制，全国统一水平之上可持续的代际平衡。他强调，这项任务，还有很长的路。

　　在回答提问环节，楼继伟表示，亚投行和亚行是互补关系，双方正在讨论下一步如何合作，用什么样的标准。他同时强调，不认可所谓“最佳实践”的说法。楼继伟强调，会参考现在多边机构一些非常好做法，要更多考虑到亚投行是一个以发展中国家为主导的多边开发机构，在实践中要考虑这些国家的诉求。

　　中尾武彦表示，中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，增速放缓的同时，经济再平衡也取得了一些成绩。新常态下中国需要在经济转型的基础上，进一步提高生产力水平，同时需要进行结构性改革，公共财政也需要适应新常态，确保各级政府拥有足够的资源，为各项改革提供资金。

　　去年以来，财税领域进行了多项改革，比如新《预算法》实施、地方政府性债务清理等。中尾武彦对此表示肯定，但认为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完成，调整地方政府财政收支的责任，迫切需要改革地方政府的融资制度。

　　他称，目前中国地方政府支出占全国总财政支出的85%，但收入不到全国总财政收入的50%，地方政府的基础设施建设依靠的是不可持续的资金来源，比如土地出让金以及管理不当的预算外资金。

　　随着中国城镇化的快速推进，地方政府需要大量基础设施投资，到2020年政府城镇化成本预计将达7万亿美元。中尾武彦建议，中国应通过三种方式来完善地方融资机制：一要改革政府间财政转移支付体系，基于实际总人口确定财政转移支付的金额；二是设计税收解决方案，为地方政府提供长期的税收来源，包括扩大房地产税试点范围，并引入环保税等绿色税收；三是加快市政债市场的建设。

　　此外，还需要制定法律法规来管理地方政府破产，最大程度上降低道德风险及对中央政府财政援助的期望。

　　中尾武彦在回答提问时称，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与亚洲开发银行更多是合作互补的关系，而不是竞争关系。只要遵照最佳实践，确保能减少对环境的影响，亚投行可以很好地满足亚洲地区基础设施投资的需求。同时，亚行也在进行改革，希望提高融资能力。■